| 关于科创板生态环境建设的几点思考 |
| 盛军 2019-12-05 |
| 摘 要： |
科创板作为国家创新驱动战略的重要基础设施，对于中国当前的转型过程意义重大，关乎整个资本市场体制机制改革的成败，关乎高质量发展的质量和实施效果，因此，必须不断创新体制机制，持续提高对全球最顶级原创科技成果的吸引力和发现能力，增强对“伪科技”的鉴别力和免疫力，不断完善已上市企业公司质量的净化和退市机制，才能不负众望，引领中国经济成功走向行稳致远的彼岸。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则需要我们砥砺前行，持之以恒地做好科创板生长的长期生态环境建设。本文笔者就科创板生态建设提出几点思考和建议。 |
| 关键词： |
科创板，生态环境，创新驱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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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21日科创板完成首月交易，来自上海证券交易所的数据显示，科创板市场开市首月运行平稳，开市首月28家已上市科创板公司股价全部上涨，较发行价平均涨幅171%，涨幅中位数为160%。分行业看，生物医药、新一代信息技术涨幅居前。首月成交额（含盘后固定及大宗）合计5850亿元，日均254亿元，占沪市比重为13.8%。换手率从开市首日的78%稳定至目前的10%至15%区间。应该说，科创板成功实现了“开门红”，打开了硬科技创新超常规发展的新通道。
业界评价认为，借助提高网下机构占比、试行跟投制度、投价报告约束机制、剔除最高报价机制等制度设计，科创板基本形成了相对理性、独立判断、压实责任的发行承销环境，市场化发行机制初步显效。
科创板作为国家创新驱动战略的重要基础设施，对于中国当前的转型过程意义重大，关乎整个资本市场体制机制改革的成败，关乎高质量发展的质量和实施效果，因此，必须不断创新体制机制，持续提高对全球最顶级原创科技成果的吸引力和发现能力，增强对“伪科技”的鉴别力和免疫力，不断完善已上市企业公司质量的净化和退市机制，才能不负众望，引领中国经济成功走向行稳致远的彼岸。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则需要我们砥砺前行，持之以恒地做好科创板生长的长期生态环境建设。关于科创板生态建设，笔者有以下几点思考和建议。
一、厘清边界，构建良好遴选机制
进一步厘清科创板拟上市企业和行业的边界，构建好科创板上市公司的遴选机制对科创板生存与发展至关重要。
在已确立的以硬科技公司为主体的遴选大概念下，要深度结合世界科技潮流主流领域的发展态势以及我国未来产业发展和科技布局的顶层设计，进一步细化优化科创板拟上市企业硬科技准入目录，制定更加清晰的科创板准入技术边界和产业边界，建立注册制基本制度下的科创板准入科学技术和产业分类白名单制度，充分构造和强化科创板聚焦透镜功能，让资本之光更加聚焦照射关键技术和关键产业，让资源更加集中于真正的原创技术，集中力量更快更好支持国家级重大原始创新、系统创新的技术突破和产业发展，提升科创板对国家整体经济的产业升级及技术突破的影响力和推升力。
在白名单的确定过程中，要注重与国内外顶级科研机构的交流，加强与国家发展规划的对接，并强化与相关产业内主体的互动和拟上市企业的实地调研。
建议在现有的发审委委员投票制的基础上，建立强大的外脑评价机制和决策支持平台，供科创板决策参考。一是尝试组建属于科创板自己的国内外科学院工程院院士、知名科学家以及产业顶级专家联络办公室，建立分层的、包括紧密性核心科技专家会员圈和松散型科技专家咨询工作圈，建立定期联席会议制度，定期或不定期对科技产业发展的前沿进行研讨解析，全面提高发审会委员的整体项目判断力和技术先进性及发展前景评价的专业水平；同时，核心专家圈和松散专家圈可以通过不同的模式，对具体项目提供专业咨询意见。二是尝试建立科创板硬科技理论及科技产业研究院，安排专门力量持续全面跟踪世界各硬科技领域最前沿的研究进展、产业化进程和发展趋势变化，包括但不限于对产业进展、实验室进展、替代技术调查与评价、主流技术路线比对与趋势判断、跨界竞争杀伤力评价、专利权等知识产权评价、政府控制、文献发表检索、产业发展容量评价、相关技术不确定性评估等方面的全面跟踪和评估，从基础环节提高科创板对科技发展的趋势判断水平，提高对拟上市行业和拟上市企业的整体识别能力和发现能力。要加强和有关行业的信息交流，建立更加广泛的专业信息交流和联络通道。
二、建立更为完善的上市公司评价体系
建立更加符合科创板定位特点的科创板上市公司评价体系是关乎科创板自身生命和国家硬科技快速发展的基础工作。对于科创板而言，上市公司质量比以往更加重要，毫不夸张地说，上市公司质量就是科创板的生命。因为从科创板的使命角度来看，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形成对世界顶级科技人才和最先进科技成果的造富效应和虹吸效应，迅速造就世界一流的科技发现和价值实现高地，则将意味着科创板很快就会变味，失去了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目前已上市的28家科创板公司2018年扣非前摊薄后市盈率区间为18～269倍，中位数45倍；扣非后摊薄后市盈率区间为19～468倍，中位数48倍；从动态市盈率指标看，28家公司按照2019年预计每股收益计算的动态市盈率中位数34倍。这些市盈率数据远高于传统行业的市盈率数据，高企的市盈率让投资人后背感到丝丝寒意，也确实出现了科创板成立初期部分机构和个人中签不敢买的有趣情景，其中甚至包括个别知名机构。应该说，上市公司不盈利甚至亏损，对于长期在传统行业股票投资环境中投资的投资者来说，确实有悖常理；同时公司技术的不确定性和发展阶段的相对前期，客观上也隐含着比成熟企业更加多的风险。但是就像童话中丑小鸭变天鹅的故事一样，不起眼的小人物也能崛起为大人物，特别是爆发力远超传统行业的硬科技企业，技术一旦实质突破，业绩将直冲云霄。例如，著名的芯片制造设备巨头荷兰的光刻机巨头阿斯麦（ASML）创办伊始，31名初期员工就在飞利浦大厦外的简易木棚里办公，注册资金只有420万美元，飞利浦用未做好的光刻机实物出资压榨这个“小人物”，使其举步维艰多年甚至差点倒闭。然而现在，由于其技术的突破和绝对领先，光刻机领域80%以上的市场已经被这个曾经的“小人物”占领，一台机器的价格就高达1.2亿美元，甚至很难订到货，这就是科技的魅力和力量。
那么，科创板上市公司与一般传统上市公司相比，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应该如何合理判断其真正的价值呢？应该说，科创板中签不敢买，是大家对科技影响力和爆发力的认知不足，是传统思维模式下传统企业以市盈率为核心的评价体系在硬科技企业评价上的“水土不服”。科创板是推动硬科技超常发展的加速器，是使真正有实力的科技原创成果加快发展迅速壮大的场所，因此，科创板需要有和高科技自然关联的、符合科技发展规律的上市公司评价体系，要把硬科技的技术高度和发展潜力、可市场化能力作为上市公司的重点考量指标。
建议对传统的上市公司评价指标进行变革，引入类似高速铁路列车减速玻璃的稳定情绪功能，缓解科创板投资者“恐高症”症状。更重要的是建立起以技术、科技评价因素为核心，和传统股票市场既有联系又有明显区别的科创板差异化的上市公司评价体系。是否可以与市盈率相比较，构建一套完整的、不同于传统产业的以高科技原创水平、突破能力以及相关新产业化规模前景预测为核心的股票价值评价体系；构建一个既考量市盈率又体现市科率（市场价格与科技高度及突破能力的函数）的科创板综合价值评价体系？如何构建这样一个综合体系，一个基本原则是，能够充分评价上市公司的硬科技领先能力和可持续科技突破能力、对于高科技风险来说更重要的技术进展确定性和技术不可替代性有更好的考量体系，能够更好测量此项新科技的行业空间带动能力和市场容量扩展能力，以及该项科技进展弹性等。而这些对于硬科技考核的重要指标，现有的市盈率指标是难以测量和评价的。
三、加大开放力度，扫除体制机制障碍
加大开放力度，扫除体制机制障碍，构建让全世界的硬科技愿意来、能够来科创板上市的政策氛围和顺畅通道。大家有一种担心认为，中国目前有没有真正值得或者说符合科创板定位的真正的科技领先企业，担心科创板最终因不可持续而夭折。实际上，只要我们能够选出当前中国水平最高的科技领先硬科技企业，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而且只要科创板的机制体制对头并持续迭代完善，形成对更高水平硬科技企业的示范效应，科创板市场的造富效应必将形成对国内更多更高水平硬科技企业，直至国际最高水平硬科技企业的虹吸效应，同时会激励更多有才能的追梦人参与到科学研究的领域中，以增加高科技的新动能，合力推动科创板更好、更快地可持续高质量发展，从而带动中国整体科技水平的稳步全面提升。相信历史会在中国大地再次重演“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景象，创造一个属于中国的科技未来世界。
要做到这一点，除了需要良好且目标明确的准入筛选机制、创新的上市公司评价机制、有效的信息披露机制和快速常态化的退市制度等市场运行环境和法律保障，还需要打通国际科技企业和科技泰斗精英来华上市和落户的快捷通道，扫除各种人为障碍，比如建立更加灵活的出入境管理制度、强力推动中国绿卡制度和外汇管制的差异化环境安排等积极开放的配套环境。
建立起完备有效的最高水准硬科技项目的发现和遴选机制，就会通过造富选择机制产生对全球一流硬科技项目的虹吸效应，带动越来越多的顶级项目积极主动地“投奔”上海科创板，越来越多的世界科技领袖和青年才俊落户中国；有了源源不断的源头活水，假以时日，我们的科创板成为比肩美国纳斯达克的全球科技高地是完全有可能的，甚至可以超越其地位成为全球顶级科技引领者和孵化器。英雄不问出处应该成为科创板对外开放的一个基本原则。
四、建立全面的信息披露制度和惩戒处罚制度
建立更加立体化的公开透明的信息披露制度和更加有震慑力的惩戒处罚制度是保障科创板健康发展的重要基础工作。首先是要建立更加科学规范、更加详尽专业的、硬科技导向的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规范以及第三方服务机构和关键服务人员的信息披露工作规范；同时通过尽快修订《证券法》及配套法律体系，大幅度提高信息披露的违约成本，包括建立巨额经济处罚制度、市场禁入制度以及明确的刑事责任追究制度。逐步构建和完善个人及机构不敢造假、不能造假、不想造假的长效机制。
科创板应建立相较一般股票市场更加严格的第三方机构准入制度、退出制度和处罚制度，从源头上提高信披质量。对于相应的保荐机构、会计师事务所以及律师事务所的资格，应该具备丰富的高科技上市业务经验、无任何从业不良和负面记录，同时应具备对硬科技企业所在行业足够的专业知识和专业判断力，应建立第三方机构专业准入制度，明确专业准入条件。对第三方机构和相关机构工作人员处罚方面，应体现为极限处罚－－建立在创业板上市保荐和信息披露方面一次错误永不再入市制度和罚没个人全部财产制度。
尝试建立个人实名举报制度。鼓励投资人、行业人士、科技界人士以及社会各界对违法行为进行实名举报，建立举报人严格保密制度。对于举报内容查明属实的应予以重奖。
五、建立最为严格的上市公司退市制度
建立史上最严格的上市公司退市制度是科创板持续健康发展的重要制度性保障。科学来不得半点虚假。科创板存在的意义就是发现并推动真正有价值的硬科技企业超常规发展，因此必须对“伪科技”和“低科技”化欺诈项目零容忍，始终保持科创板干净的市场环境。对于上市企业，一旦发现不符合硬科技领先企业的定位，应在第一时间完成退市操作，并对相关企业和人员进行顶格处罚和谴责，让企业和个人一次退市永不翻身。要进一步研究明确和细化退市的触发条件、退市程序、投资人保护、相关责任人的赔偿责任和刑事追究等。
科创板作为新生事物，需要各方力量的共同呵护。相信在民族复兴的大背景下，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科创板生态环境建设一定会达到预期的效果，科创板一定会发挥出科技驱动战略的主力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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